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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动三轮车颠簸了一小段路,很快到了村子核心位置。

    大树停稳三轮车便匆匆跳下来,想要搀扶庄籽芯下车,可是又怕自己一双污糟的手弄脏了干净的庄籽芯,双手在脏污的衣服上擦了又擦,伸出去又缩了回去,然后弯身放下后栏。

    他憨憨地抓了抓头发:“到了。”

    “谢谢。”庄籽芯冲着大树浅浅一笑。

    大树心里乐开了花,瞅着庄籽芯看了一眼,然后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傻乐半天。

    钟戌初轻松跳下车,跳望着一排排外墙粉刷得雪白的瓦房,道:“房子翻修的都挺好的。”

    有几户迎着村口位置的墙面刷着“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24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配着生动的彩画,映衬着蓝天白天青山绿树,在这大山里看起来特别得朝气蓬勃。

    大树笑着道:“是呀。阿洛哥说,争取到今年年底,让村里所有人家都住上新房。”

    钟戌初拍了拍大树的肩头,心里一阵欣慰。

    自打程守洛回来当了支书,短短两三年的时间,这里可真是变了大模样,他还清楚地记得,当初第一次到白平村的时候,满眼全是土路,村民的房子破败不堪,他们几个都只能在户外支帐篷。

    他拿出手机,卡了几个完美的视角,拍了几张照片。

    庄籽芯下车时,不经意间瞥见复古高跟鞋的鞋面沾满了好些泥土,心里正念叨着待会儿安顿下来,可要把她的宝贝鞋子擦干清。

    听到钟戌初和大树的对话,她下意识回眸看向身后,石板台阶上方是一间刚修好的白墙黑瓦房,隔着十几米开外应是另一户人家,房子的外墙黄黄的,看上去像是用泥土砌得墙面,房顶铺着厚厚的茅草。

    许是年代久了,外墙的黄泥有些斑驳,到处坑坑洼洼,墙角的位置竟然破了好些个洞。

    度假村的茅草屋她见过,也住过,可是像眼前这么真实的茅草屋,她是第一次见。

    其实在网上经常看到这样的照片,屋主多为年迈的孤寡老人,生活困苦。

    她不敢想象住在这间屋子里的主人生活会是怎样一番情景,只是见到这样的屋子,心里蛤如同堵了东西似的,有些难过。

    她忍不住定睛多看几眼,好怕这间茅草屋突然倒塌。

    完了,她头有点晕,晕到连看茅草屋都在倾斜。

    忽然之间,几个尖细高亢的女声传来:“初初啊,你回来啦!”

    “初初啊,你可回来呢!想死我们了呢!”

    “初初?”庄籽芯歪着脑袋看向钟戌初,嘴巴咧开一道缝,整个眉毛都乐挑飞上了天,“是你小名叫初初,还是你的爱称叫初初?”

    钟戌初白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

    眨眼之间,几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来到跟前。

    钟戌初温柔地笑了起来:“竺溪孃孃,兰姐,葛红妈妈,桂华妈妈,丽芝孃孃,你们好。”

    竺溪孃孃伸手拍着钟戌初的肩头,眉头笑弯了:“哎哟,可真是想死我们了呢。”

    “炜炜说你昨天要来,结果没有来,水了我好多饼,气得我哟……”说话的女人便是兰姐。

    兰姐,本名王春兰,年纪看着约莫四十岁左右,算是几个妇人之中看着最年轻的一个。她浓眉大眼,个子不高,塌塌的鼻梁,皮肤略黑,颧骨上隐隐还能看见些许雀斑。

    钟戌初笑道:“我听说了。要怪就怪兰姐做的饼最好吃了。”

    庄籽芯站在大树的身后,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当钟戌初绽放着花儿一般明艳的笑容说出这么恭维的话,让她跌破了眼镜,简直不可思议。

    这怕不是一个假的钟戌初吧。

    竺溪孃孃一眼就看到了庄籽芯:“这位姑娘是……你女朋友?”试探地问完,还不忘与几位姑婶交流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