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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满中天,晃得微漾湖面波光粼粼,像泛起了层洁白的鱼鳞。

    伴着清风,一叶狭长的小舟缓缓掠过湖面。

    小船不大,两个年轻船客和撑篙的老船夫就占得满当了,仔细看,不难发现船身已经陷入水面大半。

    “快哉此风,只是不知,是清风吹我脸,还是我脸吹清风。”

    不是,你吟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池云清忍不住腹诽道。

    呃,这好像不是重点,这家伙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船夫的怪异,他究竟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啊?

    从船夫胸口流出的血已经淹没池云清大半个脚掌,也导致本就不堪重负的船越陷越低。

    他并不想上这趟船的。

    但黄皮书上的内容却让他生不出回绝念头。

    【老船夫看起来很是面善,因此池云清决定登上他的船去到对岸。】

    “老丈,我们能安然抵达湖对岸吧?”

    “公子不用担心,老汉我年轻时就跟家里长辈在这湖上讨生活,算起来也有大半辈子了。”

    船夫手上动作未停,声音悠然惬意。

    “那,老丈,到了对岸后,永州城该走哪个方向?”

    池云清调转了思路,不再纠结明显不是活人的船夫到底存了什么想法。

    现在黄皮书上的字即将突破500字大关,自己倒不如趁机多打探些消息。

    真动起手来,自己不见得能讨便宜,还是静观其变罢。

    “永州城?”

    “不知道公子是要去永州城?”

    “找人。”

    “公子,怕是在跟老汉逗趣吧?这永州城几年前就遭了兵灾,当时王麻子乱军围了永州城七天七夜,城破后,王麻子便带兵屠了整座城。”

    船夫顿了顿,叹气道:

    “别提永州城,如今永州境内可都没几处安生地。”

    看池云清神色不似作假,船夫略微沉吟,道:

    “嗯……让老汉我猜猜,如今永州境内最炙手可热的,不外乎一人——妖师夏都言,公子可是要去找他?”

    “是。”

    “那老汉就祝公子能够得偿所愿了。”

    船夫陷入了沉默。

    呃,不是,你说了一堆没触发剧情就算了,你倒是告诉我永州到底在哪啊。

    吐槽归吐槽,对方不说,池云清也不敢问。

    相安无事,船已悄然来到对岸。

    “公子,刚刚不是问,这永州城在哪吗?”

    没钱付,正要装作无事发生逃离现场的池云清停下了脚步。

    “在哪?”

    “沿着小路往前走,不远处有一指引牌,顺着指引牌给的方位走即可。”

    “那便谢过老丈了。”

    ……

    白骨小径,草木萋萋,月光仍是刚刚的月光,却再无一丝宁和意味。

    “不得不说,那位老丈可真是好心人,连渡费都没向咱们要。”

    池云清瞟了一眼谢临安,忍不住开口道:

    “你不是上京赶考吗,怎么身上一点银两都没有?”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眼瞧谢临安明显不愿回答,池云清没有深究,但心里已有有些许判断。

    这种明显生产力落后的时代,谢临安皮肤的精细程度说明他不需要介入古代传统家庭生产模式。

    直白说,就是谢临安绝对是大户人家。

    而且池云清自己一路上险象环生,很是狼狈,这家伙反而一幅悠哉悠哉的样子,要是说谢临安是一个正经的赶考书生,池云清是决计不信的。

    故意藏拙?

    那么意义在哪?

    龙王打脸的剧情,池云清不觉得在毫无利益的现实情况下会有哪个大人物这么脑残。

    能相安无事最好不过,不行的话。

    池云清状若无意地扫了眼谢临安纤弱的脖颈。

    “对了,池兄,我听你常提起那妖师夏都言,所以这夏都言是何许人?”

    池云清很实诚地摇了摇头,不过后者却会错意了,以为池云清与夏都言有什么不堪提及的往事。

    “你没听说过这夏都言?”

    池云清反问道,在船夫和蜘蛛妖口中,夏都言闹出的动静可不小。

    谢临安摇了摇头,忽地神色一黯,面露挣扎,最后只化作声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