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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战斗中顿悟,并不新鲜。

    生死一线的险境,往往能让催人生出寻常难以到达的心境,进而突破滞锢已久的瓶颈,这也是为什么各大门派,包括太常门都会让门下弟子入世历练,而不是让他们搁练功房打坐挂机。

    单靠打木桩,擂台赛,是决计没法栽培出一名优秀弟子的,更遑论日后还得由这些年轻弟子来接手偌大的门派了。

    当然入世也不单单是为了让弟子下山跟江湖人拿刀互砍,还有一个目的就是锻炼兼测试弟子的心智,这样可以防止一些天赋虽高,但情智双商或者自理能力却很低的巨婴型弟子成了门派的继承人,这点在七宗,也就是佛道两门灭亡后,后灵士时代的七个最强宗门上显现得淋漓尽致。

    各门各派里的每一条规则都不是拍拍脑子想出来的,写的是字,墨水里掺的却是前人的血,昔日便有一祈州大派因为掌门继承人是个一年几熟的巨婴,然后……抱歉,扯远了。

    雷公年幼时曾拜在一名游方术士门下,他的雷法便是由此学得的,后来这名术士无意惹到了一个相貌平平,眼睛却能绽放精芒的男子,本以为能随手做掉,谁知道,这个几成了个血人的男子将死之际,临场突破,来了一句“给我破!”,便教雷公的师父血溅当场(所以雷公的雷法不精是有原因的。)

    但也没有此刻雷公所目睹的离谱。

    你的雷法很不错,但下一秒就是我的了?

    而且从池云清掌中雷光流露出的摄人气息中,雷公可以断定,这雷法使得比他要精妙得多,威力也要大得多。

    只一接触便能窃来敌人神通,而且用得比原主还好,雷公只能想到一人——月华山道祖,一位被遗忘了姓名的太常剑主。

    这样的人,如果不能提前扼杀,最好远远避开。

    所以,正当池云清手上电芒迸射,直欲脱手而出之时。

    “停!”

    雷公连声喊道,急切下,音调拉得极尖,几乎破了音。

    “怎么了?”

    “我想起来,我家里还有点事。”

    “就是你不想打了呗?”

    “呃……你可以这么理解。”

    ……

    月华山下。

    风已停息,只余满地落叶残花。

    风伯面无血色,唇角染绯,捂着心口坐在地上,虽然落败,但她眉眼间却没半点软弱意味,一言不发地冷然注视着虞兮若。

    倒让虞兮若生出了种错觉,自己才是反派。

    “虞姑娘,可否看在西风楼与栖凤台的多年交情上,将此事揭过呢?”

    忽地,身后传来声音,虞兮若缓缓垂下手中求凰枝,回身望向来人。

    “辛离昧?”

    虞兮若语气里有些意外。

    “难得虞姑娘能记得我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