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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日高照,快马驰骋。

    聂萧与慕容乐来到枫林外十里的村中,这里绿树成荫,小溪潺潺,在这炎炎夏日给人一种清凉舒爽之感。

    还在村外,这酒香便已经令人沉醉,两人来到溪边的一座敞门小院前,酒香实在浓郁,聂萧一嗅,顿时来了精神。

    两人进了院子,找了个桌子坐下,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一坛好酒畅饮。

    聂萧喝下一杯,只觉这酒闻起来浓郁,饮在口中却十分温和,缠缠绵绵,回味无穷,忍不住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慕容乐笑道:“聂兄是行家!一喝便知是杜康酒!”

    聂萧道:“莫非此处是杜康村?”

    慕容乐道:“杜康村还要往前走个二十来里,村中的好酒大多都是用以进攻,而此处却不同,这家店的主人本是杜康村的人,得以酿酒真传,见村中好酒都只供给达官贵族,索性便离开了杜康村,在二十多里外的路旁小村里开起了酒肆。”

    聂萧不禁道:“这店家才是真爱酒之人!”

    二人举杯共饮,喝了几杯后,聂萧突然问道:“聂兄可是要去参加会武的?”

    慕容乐道:“只是去看看热闹罢了,并未参加,聂兄呢?”

    聂萧笑道:“我亦是凑热闹的。”

    慕容乐道:“既然都是凑热闹的,不如我们就一路同行,反正现在距离九月还有五个月,也不着急。”

    聂萧道:“如此甚好,不过我得先去一趟神都,送东西,若是慕容兄不嫌麻烦,便一同去。”

    慕容乐扇着扇子笑道:“不麻烦不麻烦,像我这样的浪子去哪里都是去,有个朋友同行也好过独自一人!哈哈!”

    两人说定,又继续饮酒,一直喝到晚上才各自回房,第二天一早便骑上马,往神都洛阳赶去,他们也不着急,走走看看,一边聊天一边赏景,用了三天才到目的地。

    神都洛阳,本为唐朝东都,自女皇武曌登基之后,便改都与此,更都城名字为神都,是为武周国都。

    五丈两尺高的城墙雄伟无比,宽阔的定鼎门有三扇大门,只开一扇,人们排队入城,即便是平常日子里森严的守卫也要逐个检查入城的百姓。

    从定鼎门入城,最引人目光的不是宽阔气派的天门街,而是远处那高耸入云的通天宫,即便是在城的最南边抬头仰望,却也看不见那通天宫的顶端。

    热闹的街道,华丽的建筑,坊市密布,犹若棋盘。鲜衣怒马的贵族少年,粗布衣裳的平民百姓,高鼻深目的西域胡人,个矮笑面的东海夷民,长相奇特的异国珍兽,价值不菲的番邦奇珍,这里汇集了五湖四海的人和物,百万人口熙熙攘攘,不愧为一国之都。

    洛水从城中穿过,将神都一分为二,河面有三座桥,其中以天津桥最为有名。

    每当明月高挂的拂晓时分,站在天津桥的小亭里低头望向水中,那皎洁而温柔的月,遍布水中,那种美,犹似仙境。

    “红袖楼”就在天津桥南,依水而立。楼上的重檐飞角,遮挡着三层以外的风风雨雨,精致的细纹雕花,叫人赞叹。

    在这里能听到绕梁动人琴瑟琵琶之声,就能闻到不知名的醉人熏香,更能看到身姿妙曼的女子扭动着腰肢飘飘起舞,似春风秋水,艳丽无边。

    慕容乐一到神都便先来到了这红袖楼,他坐在椅子上,左拥右抱着两个妙龄女子,听着那莺莺燕燕之声,满面春光。

    聂萧不像他那般好女色,只是在一旁喝酒,好在这红袖楼中的酒还算得上香醇,才让他放松了几分,没那么不自在。

    聂萧喝着酒说道:“原来慕容兄喜欢这烟花之地。”

    慕容乐笑道:“人不风流枉少年,聂兄爱酒,我爱美色,你我都是风流之人。”

    聂萧并不反感这烟花之地,只是他记得戚沧海的教诲,酒色财气乃是最为伤人之物。

    酒是交朋结友的好帮手,排解苦闷的清泉,却也是穿肠的毒药,哀愁的丝线。

    色是春的鲜花,夏的凉风,秋的明月,冬的雪景,但更是刮骨的钢刀,碎心的利箭。

    财是行走天下的媒介,扶贫济弱的圣水,也是障目一叶,蒙心猪油。

    气是寒风中的傲梅,石缝里的顽松,亦是惹祸的根苗,陷人的泥潭。

    因而聂萧虽好酒却从不喝醉,虽爱美却从不浪荡,但对于钱财却看得太轻,好在他的钱带得够多,为人颇有傲骨,可稍显冲动,但好在也容易冷静。

    慕容乐见聂萧若有所思,便问道:“聂兄在想什么?”

    聂萧回过神来,道:“没什么,走神了而已。”

    慕容乐笑道:“这么多美人儿在侧你还走神?莫不是心里已有他属?”

    聂萧不禁回想,自从离开峨嵋山之后一路也遇上过不少好女子,先是在益州遇上的那温婉动人的木槿和才貌不凡却流落烟花之地的莺莺,后来是白帝城里歌声天籁为人神秘的红云与绝色美貌的林灼儿,到了余杭则遇上了聪慧娇俏的花小星和那貌可倾城却反复无常的晚春夫人,这些女子每一个都是美人,都是绝色,但聂萧对她们都无爱慕之心,或许是时候未到,尚未遇上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