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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二岁,我爬出青春的沼泽,像一把伤痕累累的六弦琴,黯哑在流浪的主题里——你来了。】

    不知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刘擎写诗的时候是二十二岁,而孙赋雨吟诗的时候也刚满十八,或许是这个年龄段的男人都有相同的体悟和境遇,那带着伤感的诗句从孙赋雨的口中蹦出没有任何的异样,他就像刘擎一样静静地看着身旁的女子,话语中自然而然地带上了几分不知是爱意还是仰慕的情绪。

    楚初秋迎上他热烈的眼神,没有动摇,轻吟出声。

    【我走向你】

    【用风铃草一样亮晶晶的眼神】

    【你说你喜欢我的眼睛】

    【擦拭着我裸露的孤独】

    明明从未配合过,但是此刻的二人却十分完美地将那诗中描述的场景尽数展示在了众人面前。

    当听到楚初秋说“你说你喜欢我的眼睛”的时候,孙赋雨的眼神柔情似水似乎是在说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喜欢你的眼睛;而当孙赋雨说出“擦拭着我裸露的孤独”的时候,不仅是那隐含孤寂的低沉嗓音,楚初秋那哀愁怜惜的注视也让人们难以从那剧烈的悲伤中逃脱。

    一大段对白,一大段说给彼此的情话,

    真的,真的吗?

    第一次,第一次吗?

    太阳暖融融的手指,暖融融的,

    轻轻地,轻轻地,

    碰着我了,碰着你了吗?

    仿若日常交谈的话语在此刻却充满了最真挚的情愫,二人眼中的悲伤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幸福和温柔。

    突然,二人同时转头一齐看向了台下的观众。

    【于是,往事再也没有冻结愿望。】

    【我捧起我的歌,捧起一串串曾被辜负的音符。】

    相同的话语从二人口中说出,音色不同但语速相合,仿佛是两个站在台前的说书人将自己的故事讲予台下众生,

    我说此生浮萍起落浮沉,但却始终得你为伴,实乃人生一大幸事也。

    孙赋雨上前一步,【走进一个春日的黄昏。】

    楚初秋不甘示弱似的迈步跟上,【一个黄昏,一个没有皱纹的黄昏。】

    【和黄昏里,不再失约的车站。】

    【不再失约,永远不再失约。】

    一人一句,一句成诗,

    平静的叙述将那寂静的夜晚生动描绘,我用沼泽的经历交换了你过去的故事,而你又用膝上的一本诗集将我化作那天边的飞鸟,一串串意味不明但却蕴含深意的话语,一声声起伏不定但却情意绵绵的呼喊,怪不得人们常说诗不是用来看的是用来听的,从他人口中说出的诗句似乎才是诗人原本的意味。

    “没有发现吗?”孙赋雨的目光注视着楚初秋,声音突然柔和,就像是丈夫跟自己妻子说出的情话。

    “你在看着我吗?”楚初秋的声音略显颤抖将女主人公那忧郁的心境诉说的淋漓尽致。

    “我温热的脉搏正在申请一个无法诉说的冲动。”

    “真想抬起眼睛看看你。”

    “可你却没有抬头。”

    是啊,楚初秋没有抬头,而孙赋雨坚定的目光也开始动摇,慢慢地低下了头,不管再怎么长久的坚持得不到回应也只会慢慢,慢慢消散。

    台上的二人此刻在想着什么没有人知道,但是台下的观众在此刻却是深切感受到了那股苦求不得的哀伤,你说你喜欢诗中坚硬的岩石和宏伟的堤坝,但我既不是岩石也不是堤坝,更不是可以依靠的坚实的大树,多么悲哀,多么无助,让人忍不住怒骂世道的不公。

    这一幕让厦韵诗的内心隐隐悸动,或许她早已把那女主角换成了自己,当自己给他发着只言片语妄图让他了解自己的世界的时候他是不是就是这样的无助而孤寂呢?想到这她不禁攥紧了手有些愧疚地看向台上的孙赋雨。

    然而最为这一幕所触动的其实是悄悄坐在一旁的李酌盏,她不知道孙赋雨那有意无意间飘过来的眼神是不是看向她的,但是她看着他那缓缓垂下的脑袋却突然明白了他一直以来的哀伤,你给了我飞向希望的翅膀但却有亲手将它浇湿,甚至连带着让我的视网膜都慢慢变得模糊,好难过,好难过,他一直都忍受着这样的痛苦吗?自责至极的李酌盏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泪水,哭着跑了出去。

    没有人注意到她,甚至连艾玉几女都沉浸在孙赋雨和楚初秋讲述的凄美故事中无法自拔,只有孙赋雨似乎看到了那一幕但那也只是助长了他心中的哀伤,让他更加的入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