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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发了石嬷嬷和兰儿,方舟舟溜达着去了一趟厨房。

    她想好了,能带走的东西都带走,烂了臭了也不要便宜那一伙来抄家的人。反正密室空间里还有地方,她把自己能看到的米面粮油,都收进了自己的暗室空间。

    然后她又根据从石嬷嬷那里挖来的消息,精准定位,摸去了安国公府的库房。

    令她意外的是,库房里除了一些华而不实的摆件和一点半旧不新的木制家具,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半箱碎银子和零星的银票,加起来也不过两三千两,这对维持一个王府运转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

    方舟舟没想到这么大的一个王府,竟然穷到如此地步,这满仓库东西,加起来,井然还不如逍遥王府一箱子小黄鱼。

    人比人气死人,自家这仓库和人家那藏宝室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忒寒碜。

    摆件什么的都是御赐的,是自己为国捐躯的便宜爹和便宜哥哥们屡次大捷的奖赏。那些东西在内务府里都有赏赐名录,是登记在册的,无法买卖流通,拿走了只会给安国公府抹黑。

    家具什么的,流放路上用不上,也且放过。

    方舟舟将过碎银子和银票收了,又选了一匹给下人们缝衣裳用的藏青色粗棉布,抱着去了“慈安堂”。

    “小妹,这是做甚?你身子骨弱,要拿什么东西告诉二嫂,别累着你自己。”

    二嫂正陪着老夫人,看见方舟舟来,赶紧迎了上去。

    “母亲,二嫂”

    方舟舟给二人打过招呼,把布匹交给了二嫂,坐在老夫人身边,略有羞赧地解释说:

    \"书上说农人们下地都不穿裙子,穿绑腿的裤子,这样万一有虫蛇,也能防护一下。我想给大家缝几条结实缩腿裤,可我的针线活……”

    两世为人,方舟舟是真的在针线上一窍不通。让她拿缝合线缝合伤口没问题,缝衣针到了她的手中,却像棒槌一样难指挥。原主在这方面似乎也没有天赋,她谨小慎微,一直把自己埋头在书本里,随身用的小荷包都是嫂子们帮忙张罗的。

    “对呀,小妹,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点子呢?交给二嫂。”

    二嫂一拍大腿,就去找针线。

    “舟儿,来,到娘这里。”

    老夫人摸索着把方舟舟拉进了她的怀里。

    女儿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再像以前那般唯唯诺诺,也知道从书本里抬起头来,关心关心自己家人了。

    “舟儿,兰儿可打发了?”

    “嗯!石嬷嬷也去了。”

    听到方舟舟模棱两可的话,老夫人的手顿了顿。

    石嬷嬷之前来自己跟前跪别,言语之中的慷慨赴死之意,虽没有直接说,但以两人大半辈子的默契,老夫人心中是明了的。

    她沉默半晌,长长叹了一口气,似又释然地说:

    “也好,也好,素珍跟了我一辈子,有始有终,去了也好。”

    “母亲,大嫂她们呢?”

    方舟舟不想让老夫人伤感,便转移了话题。

    她的谋划只是个雏形,况且兰儿到底能不能成事,还尚未可知。老夫人遭受的磋磨已经足够多,她不想给她希望,日后没办好又让她失望。

    方老夫人以为自己的女儿胆小害怕,赶紧安抚她:

    “舟儿,莫怕,大嫂她们忙完手头的营生就会过来,娘和嫂嫂们都会护着你们兄妹,护着我的舟儿的。”

    “嗯~~”

    正在这时,四嫂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嘴里喜滋滋的喊着:

    “娘,娘,好消息,严大夫来看过小叔,说国公爷显灵,福佑小叔,本来要发热的病情,现在大好了,只是注意少走动,多卧床休息就好。”

    “好好好,好生打发人送一送严大夫。既然博文大安,把诊金加倍结清,日后有事再请,无事就请他不必再来了。”

    老夫人听见儿子病情好转,脸上也有了喜色。

    尽管那抹喜色一闪而逝,但方舟舟真心感觉,自己那一整瓶云南白药,值了。

    “好的,娘,儿媳这就去办。”

    四嫂拍了拍和她见礼的方舟舟,又风风火火地打起帘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