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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天楼道:“有您这句话就行了,走,咱们从前头进去问个明白去。”

龙天楼转身而去。

白五爷只好跟着走了。

撇开别的不说,这时候上门找人打听事,本就是碰钉子的事。

果然,一听龙天楼表明身分,说明来意,人家本来就够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任凭龙天楼说出个大天来,人家只有一句话:“别打扰我们,请吧!”

对着这种丧家,能有什么脾气?

龙天楼跟白五爷只好走出了人家的门儿。

可是龙天楼不死心,偕同白五爷又进了第二个护卫家。

这护卫家情形也一样,仍然是只下逐客令,不愿多说。

而就在这时候,套间里掀帘冲出了个十八九的姑娘来,长得挺清秀,穿着朴素,头发上只戴朵白色的小绒花,两眼哭得红肿,可见她戴的孝不重,可是伤心的程度却不下任何人。

她一出来就叫着道:“你们为什么这么怕事,你们不敢说,我说!”

龙天楼、白五爷心里都一跳。

有个老头儿忙拦:“金姑——”

“大爷,不错,死的是您的儿子,可也是我未来的丈夫,我不能让他含冤负屈,死得不明不白,我要为他报仇,我要为他雪恨!”

老头儿还待再说,由个龙妇人带头的女眷们哭得更厉害了,老头儿跺脚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龙天楼忙道:“这位姑娘——”

叫金姑的姑娘流泪道:“不错,他被承亲王府除了名赶了出来,心里是不痛快,可是他并不是病死的,更不会像有人说的羞愧自杀。”

“怎么知道他不会羞愧自杀?”

“我劝过他,别往心里放,他听了,我们俩私下还说好的,过两个月他就把我娶过来,他都要把我娶过来了,怎么还会自杀?”

“那么他既不是病死,又不是自杀,以姑娘看他是怎么死的?”

“他是让人害死的!”

“怎见得他是让人害死的?”

“他回家来的第二天,刚吃过晚饭,忽然说人不适,头晕肚子疼,要进屋躺会儿,哪知道进屋没多久就不行了,临咽气的时候,浑身紫黑紫黑的。跟他一起被除名的那个,是同一个时候死的,情形跟他一样,你们说,这不是被人害死的是什么?”

龙天楼没多说,只一抱拳:“府上放心,并请告诉那一家,只要人确是被害死的,我担保一定替他们报仇雪恨。”

说完话,他拉着白五爷就走了。

白五爷的性子相当急,一出门就道,“小七儿,如果这两个护卫真是让人预先下药毒死灭的口,那两个丫头富儿、桂儿,只怕也是凶多吉少,难以幸免。”

龙天楼道:“只怕五叔要不幸言中。”

“那咱们怎么办?”

龙天楼道:“时候不早了,您先回家去,我上承亲王府跑一趟,然后再给您送信儿去。”

“你上承亲王府干什么去?”

“那您就别管了。”

“你要着手侦查?”

“还没到时候。”

“那你是要——”

“不跟您说了吗,您不用管,等我上家里去的时候,再告诉您。”

“你一个人去——”

“怕什么,承亲王府从上到下哪一个能吃了我?就算他们真要拿我怎么样,您跟去又有什么用?!”

这倒是实情实话,白五爷他供职于五城巡捕营,在百姓眼里很不得了,也畏之如虎,可是面对着亲王府,他就一点忙也帮不上了,除非他能豁出他的身家性命去。

白五爷沉默了一下道:“也好,我跟玉妞等你回来吃晚饭。”

就这么说定了。龙天楼跟白五爷一进城就分了手,白五爷走上回家的路,龙天楼则直奔内城承亲王府。

第四章 圈 套

进城的时候,日头已经偏了西,等龙天楼进了内城,到了承亲王府,日头就要下山了。

如今龙天楼进承亲王府容易得很,只是进了王府之后,照例还是得在签押房先见哈总管。

等了半天,哈总管才一边擦嘴,一边剔牙地进了签押房,敢情他已经吃过晚饭了。

对龙天楼,他似乎永远不够友善,也不知道对小衙门里来的都是这样,还是怎么着,两眼一翻,冷冷然道,“什么事儿呀?”

龙天楼也来个傲不为礼,根本不拿他当回事儿:“我要见王爷!”

“又见王爷有什么事儿?”

“自然是公事。”

哈总管脸色微一变,但是他没有发作:“你来得不巧,王爷这会儿没空。”

“哈总管,我有急要大事!”

哈总管冷冷地瞅着龙天楼:“再急要的大事,也得等王爷吃过饭吧。”

敢情大厨房吃过饭了,小厨房这会儿正在开饭。

没奈何,只好等了。

龙天楼没说话。

哈总管却剔着牙,漫不经心地问:“案子办得怎么样了,找着线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