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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吴,老吴,在忙什么啊?”一踏进广朋饭店,廖道仁便扯开喉咙叫饭店老板吴剑锋。

    “廖哥佬来了啊,请进请进,过来喝茶。”吴剑锋从里间走了出来。

    平日里,无论是镇干部还是村干部,经过广朋饭店的时候,大家总喜欢进去里面喝上一阵茶。

    吴剑锋从不用镇里那浑浊的自来水烧开水泡茶,他一直去镇上别人家自挖的水井里挑水回来泡茶喝。茶叶虽然不怎么高档,但略带清甜的井水全然没有镇上自来水的那股泥味。因此,镇干部也好,村干部也好,大家都喜欢来老吴的饭店里喝茶。

    人气多了,生意也就自然慢慢旺起来。就像烤火一样,一开始的时候,只有三两块柴火,但你添一块进去,他添一块进去,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就是这个道理。经商多年的吴剑锋早已成为人精。他只需每月多买几斤茶叶,再去街上的邻居家挑几担水,摆开龙门阵,免费供应茶水,就换来了源源不断的客源。

    如有镇里的实权派干部来店里喝茶,如安排饭局的党政办赵主任、镇财务办的黎出纳,吴剑锋夫妇还会端出红瓜子来给他们嗑。

    炒熟的红瓜子是文华县每个餐厅必备的餐前小吃。一般的餐厅在结账的时候,一碟红瓜子都会算上三块五块的。但吴剑锋从来把红瓜子算进账里,都是免费赠送给食客。

    不可否认的是,人都有喜欢占小便宜的心理。虽然一碟小小的红瓜子值不了几个钱,但无论是公家还是私人请客吃饭,吴剑锋从不收红瓜子的钱,却表现出了吴剑锋的大方。

    如此一来,镇上另外两家饭店的营业量,根本无法和广朋饭店相比。

    廖道仁和李委员熟门熟路地上了二楼包间,叶子明也跟着他们上去。提着开水瓶在后面的吴剑锋拍了拍叶子明的肩膀说:“早就听说镇里新来了一个大学生公务员,今天才第一次见到你呢!小叶,等下我们喝两杯酒。”

    “吴老板,我也早就听说你煮的鱼很好吃,今天我可一定要好好品尝品尝。”叶子明顺着吴剑锋的话说。

    “没问题,等半个小时,你就可以吃了。”

    端上红瓜子,泡好茶后,吴剑锋就去厨房叮叮当当地忙了。廖道仁又打电话叫来了镇党政办的赵主任和村里的民兵营长,几分钟后,人员一到齐,他们就玩起了扑克。

    叶子明看了一会他们玩扑克,觉得索然无味。便下到一楼的厨房里看看。厨房很小,一个水池,一个案板,一个烧木柴的土灶,还有一个煤气广朋镇村干部胃里的许多美食,就来自这简陋的厨房。

    见叶子明进来厨房,吴剑锋问是不是肚子饿了。叶子明笑了笑,说向吴老板取经学习怎么做鱼。

    吴剑锋也笑了,说,做鱼其实很简单,首先,鱼要选水库里吃青草长大的鱼,而不是池塘里喂饲料的鱼。水库鱼的肉质好,无论多大的鱼,肉质都鲜嫩。其次,火很重要,一是火要大,火大一焗,肉的新鲜劲还在,香味却出来了,吴剑锋用柴灶煮鱼,味道更佳。当然,煮鱼的配料也很重要,这里的辣椒是在墟上买农民刚刚采摘的,新鲜。豆腐也是镇上居民做的,不会放化学物质,吃起来有豆香味。

    听过吴剑锋的介绍,叶子明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在广州吃的鱼都有一股怪怪的腥味,有时候甚至中午吃过鱼后,整个下午都感觉有腥味。原来,在自然环境中生长和人工饲养长大的鱼,竟有天壤之别的差异!

    半个小时后,上菜了。一大盘水豆腐焖鱼,一盘焖牛腩,一盘苦瓜煎蛋,一盘青菜,大家又拿了一瓶红米酒,围在一起喝开了。

    一杯酒下肚,气氛活跃了。后来,老吴忙完了也来和大家喝了一阵酒,酒不够,又加了一瓶。能说会道的老吴一来,桌上就更热闹了。说说笑笑间,大家把一桌子菜吃了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