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上个星期,律朝庭出殡后,整个律家又回复了原有的平挣。律朝庭这位对她如亲人一般的老者,将会永远活在她的心目中,但悲伤过后,她想到了自己未了的责任。

律爵回复了正常作息,他终究扛起了一个律家人的责任,甚至替律朝庭成立了一个奖学金,让律朝庭遗爱人间。

看到律爵的样子,毓慈知道自己可以离开了,律爵学会将过去给抛开,她似乎也该将过去给遗忘了。所以,她一早便收拾行李,不过却没有想到时间竟然与律爵回来的时间碰撞。

“你忘了吗?”放下手中的行李,毓慈轻声的说道:“我在彰化还有工作等着我。”

律爵闻言,点点头,他差点忘了毓慈的学生。

“我送你回去。”律爵拿起毓慈的行李,就往车子的方向走。

“我已经买好车票了,”毓慈想想还是不好,于是阻止律爵的动作,“彰化虽然不很远,但来回也要花个五、六个小时,你又要上班,所以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你不要麻烦了。”

“小林呢?”律爵仿佛没听到毓慈的话,举目张望,找自己的司机,“我不亲自开车,这就不成问题了。”

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他一定还是自顾自的,所以毓慈无奈的点点头,“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

“教完这个学期就不要教了。”两人才坐定在车上,律爵便开口提出要求。

毓慈闻言一愣,最后转头看着他,视线与他衔接。

“为什么?”毓慈觉得疑惑,“我教得好好的,而且我很喜欢教书。不教书,我还能做什么?”

“回台北教。”律爵退了一步说道。

毓慈静静的想了一会儿,最后忍不住露出无奈的笑容,“我很喜欢中部的天气和环境。人家说台北居大不易,不仅是房价高得吓人,空气也不好,又容易塞车。所以我想,我还是在彰化工作得好。”毓慈实事求是的说道:“我甚至还在想,若有可能,我还想教到退休,不过这还是几十年后的事,现在想这个似乎还是太早了点。”

律爵在心中细细咀嚼她的话,这是否代表着她的未来里,没有他的存在。他不发一言的将长手一伸,拿起电话要小林掉头回家。

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为什么要回头?”毓慈感到莫名其妙,不过她更疑惑律爵蓦然沉下来的脸色。

律爵一言不发,仅是僵着身体靠着椅背。

“你是不是想到有什么事要忙?”毓慈问道:“如果是的话,你在这里放我下车,我自己去车站。”

律爵皱起眉头,不过他还是一句不吭。

“你到底……”看到他的表情,毓慈决定还是闭上嘴巴。

这种时候,不管她问什么,律爵还是一句话也不会说,与他相处了那么久,他的硬脾气,她已经领教过了。

两人沉默的看着车子已经驶进律家大门,毓慈从右侧下车,等着小林来开后车箱,准备拿自己的行李。

“把太太的行李拿回房。”丢下一句话,律爵便转身离去。

“爵……”莫名其妙的看着律爵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她先看向小林,“先等一下,我去跟他谈一谈。”

毓慈跟着律爵的脚步,站定在他书房的房门前,轻敲了敲,没得到回应,她的手试探的一转把手,门被由内向外锁上,证明律爵是在房里,所以她再一次抬起手来敲门。

“律──”

她的嘴巴才张开,律爵便将门给打开,两人就这样默默的对峙着,最后律爵后退一步,让她进门。

“我想我并没有惹你生气。”看着坐定在书桌后的律爵,毓慈的目光扫过桌上和地上的凌乱,方才他肯定发了场脾气。

律爵没说话。

“你的沉默是代表我惹你生气了?”

这次律爵考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我是有点生气。”

“有点?!不太像只是有点。”原本不想挖苦他,但看着他就算生气也是拿没有生命的东西出气,她看了实在觉得她可能终其一生都不可能走进他的心目中。

关于毓慈的话,律爵不予任何回应。

“如果我让你生气我很抱歉,”微转过身,毓慈决定对他的怒气视而不见,“请你叫小林不要将我的行李给搬回房间,我得要赶火车。”

“我已径说了,回台北教。”不悦的看着毓慈,律爵口气恶劣的命令。

深吸了口气,毓慈强迫自己心平气和,面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