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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娘娘明示。”靖柒掩饰下眼底的狐疑,笑得一脸妩媚灿烂的转过身,在暖意融融的午后,那张笑脸如同度了金般的让人不敢直视。

    明昭仪愣了愣,方才缓过神来,撇了她一眼,“怎么?如今娘家显赫,还想装作一副谦卑的模样吗?”说着,念起一边的一朵绿菊,笑着说,“靖府好是风光,大小姐做了天家媳妇,而那二小姐……”她深深的看了靖柒一眼,“而那二小姐竟也做起了飞上枝头做凤凰的梦来。”

    不悔?靖柒皱紧了眉头。

    她不是没有想到,就最近宫人对她越发崇敬的脸色来想都能猜到是靖府出了什么光宗耀祖的大事,可是无非就是爹在前线立下了战功云云,如何能联想到那些女流之辈身上去?况且那不悔与哥哥……想来靖柒嘴角挂上冷冷笑意,莫不是不悔放弃了哥哥,瞧上了哪家王孙公子了?

    “娘娘说的是哪儿的话,家妹年龄甚小,哪会做什么梦不梦的呢?”靖柒静静的看着明昭仪,眼底里的淡然好似波澜不惊的湖面,“况且这宫里做梦的人那么多,若她瞧见,必定会觉着凤凰也未必比麻雀好。娘娘您说是不是呢?”

    “放肆!”一声怒喝从一边传来,盛怒之声有些微微的颤抖,靖柒扭头瞧去,便笑了,“给惠妃娘娘请安,娘娘千岁金安。”

    惠妃立在傲然开放的菊丛中,有些显得颓然。也是,这些日子她往乾承宫那儿跑得虽勤,但是皇上依旧不怎么待见她,每当她想开口提议让自己的皇儿从边境回来时皇帝那冷然的眼光瞧得她直发抖。她知道,他不放过他,不放过自己的原因。他想用儿子的孤苦来成全那个人的儿子,用自己的一生作为那个人的陪葬。可是,她何其无辜!若不是他,若不是皇帝,她何苦会被逼到这个地步?!如今,竟然又弄进来一个与她那么相似的小贱.人——惠妃眼底怒意深锁,脸上娇媚的妆容只显得她苍白且孤寂的,一身半旧的织金宫衣带着沉沉的老气,她缓缓的走到明昭仪身边,目光却依旧死死盯住靖柒,那嗜人的目光好似可以**的看透她一般,“琼贵嫔,你要仔细自己身份。你是正三品贵嫔,而昭仪可是大你一级的从二品,这般不敬,想作死吗?”

    “娘娘明鉴,”靖柒淡笑着福了福,“臣妾可没对昭仪娘娘不敬啊,不信您问问明昭仪嘛。”撒娇般的口吻好似春风里的娇嫩花瓣,可是听在惠妃的耳里却极是刺耳,“本宫还没有聋,自是听到你说了些什么!”

    明昭仪睨了脸上怒意燃烧的惠妃,拢了拢肩头的衣服,一副事不关己的脸色摆上,“是呢,琼贵嫔只是最近做梦的人真真是多,乾承宫的门榻都快被踩断了呢。”说罢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可不是指着惠妃近日所讲的么?明昭仪笑的珠钗碰撞,叮叮当当的直响,眼却得意的撇着惠妃,只不过是个近四十的老妇,却天天往皇帝哪儿跑,也不看看自己脸,皱纹都数不清了,怎还这样没皮没脸的想跟自己争宠呢?她讨厌靖柒是一定的,而那老妇惠妃她必也是不想多看一眼的,有了儿子又怎样?还不是被皇上派在边境?母凭子贵,这惠妃能熬到今日的妃位已经该在祖宗面前叩上几百个头了。在这宫里啊,依旧是脸和年轻最重要了。想着她得意的看着一边气的脸色刷白的惠妃,不再出声。

    “本宫往乾承宫跑?”惠妃冷冷出声,她狠狠地盯着靖柒,她看见了靖柒眼底的淡然,她也知道聪明如她,她是不会说那些话的,可是——她清淡的眉宇,清高的气质让自己无法控制脑海中的怒意,她只是那样静静站在那儿,自己就觉得有无数的屈辱向自己袭来,“呵,就算本宫天天跪在乾承宫也轮不到你来说!来人,给本宫掌她的嘴!”

    “是,娘娘!”一边的小宫女低头答应,走了上来。靖柒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劈头甩了个狠狠的耳光,直打的她两眼金光乱闪,脑海中似是闷闷的没有头绪,只知道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不曾停止,一下又一下。

    明晃晃的眼光照在惠妃头上海棠并蒂的步摇上,闪耀的让她睁不开眼来,她感觉到玥宜的慌张,听到到玥宜噗通跪下的声音,她很想死死的拉住她,她很想告诉她不许跪给她们这种人,可她一张嘴便又是一巴掌掴来,嘴里猛地充满的血腥味。